作者：张辉

　　本不想将深藏在心底的故事讲给别人听，但是看了贵州同志网上的小说《小虎》(小说中的描写的一些情节与我大学时的往事有些相似)后，突然有一种用文字把自己当年经历的、一生难忘的故事叙述出来的冲动。

　　一

　　我和他相识于1989年8月31日——大学新生报到日的下午，在我们的寝室中。对他可谓一见钟情。我至今仍清晰地记得当时他赤裸着还算健壮的上身，下身只穿着一件小裤衩，站在自己住的上铺认真而有序地收拾着的情景，当时他的脸上一直挂着令我终生难忘的笑容。不知为什么我一下子就被这位新同学吸引住了，不断地偷偷斜眼去看他，同时能明显地感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而这种感觉在此之前自己从未感受过。歌里唱得好“聚散皆是缘”。我想，我和他的相识、相聚一定因为有缘吧——24年后，我才知道这位大我16个月又10天的他，本来高我一届，但是第一年高考落榜后，由学理科该学文科，复课一年后恰好与我考上了同一所大学的同一个系的同一个专业并恰好被分到同一个班、同一个寝室。

　　巧的是，第二天早晨，寝室里就我俩无打饭的搭档，于是我俩就一拍即合，成为了“合伙人”——在食堂里，一人买饭、另一人买菜，然后一块吃。从此，我俩的关系得到迅速的发展，一日三餐一起吃，饭票混在一起用，一起学习，一起打球疯闹，一起逛街逛公园，一起看电影看录像，一起洗澡，一起到学校工地偷木板钉书架……很快我俩就成了形影不离、无话不说的好朋友。

　　我很喜欢他，由于他的脸有点像学校食堂里卖的小面包，所以我叫他“小面包儿”；而他觉得我为人比较油滑(这绝对是一个天大的错误，可能跟我当时装成熟有关吧)，就叫我“油条儿”或“条儿”(这两个昵称或绰号我俩只在私下里彼此称呼，而且也只是在大一时这么叫。后来可能因为我像小狗般缠人，他就改叫我“狗子”，不过，我不喜欢这个称呼，便也叫他“狗子”。而现在我们都彼此客气地称呼对方的高姓大名)。说实在的，我的小面包儿长得很一般——个头仅1米68、69的光景，比我还矮了3、4公分，脸蛋也谈不上漂亮，还戴了个比较土气的大眼镜，但是，我却看得很顺眼，这可能就是人们常说的“情人眼里出西施”的缘故吧！当时，我还很喜欢闻他的体味，特别是喜欢闻他运动后夹杂着汗味、腋臭味的体味(毕业后，我又和他见过6面，但从他的身上再也闻不到当年的那种体味了，而这种体味我也不曾从他人身上闻到过)。而且当时除学习外，小面包儿在其他方面都比我优秀——从身体素质和运动能力看，在开学初的体育测试中，他项项比我成绩好，印象最深的是我最擅长的1500米长跑，本来我一路领先，谁想在最后的冲刺阶段，他边冲我笑边领先我撞线，课后，我埋怨他为什么不让我一项，他笑而不答；从生活自理能力看，我根本没法他比，我对家务很少染指，而且从小到大没住过寝，而他将不仅自己的内务打理得井井有条，小头型也梳理得郁郁贴贴，这些让我羡慕无比，我一度跟他学着留分头；从为人处事、待人接物看，我一向性格内向、小孩脾气、朋友甚少、人微言轻，而他比我成熟、老练得多，班里的同学大多尊重信任他，他先后被班里的同学选为体育委员和生活委员，而我的父母和哥哥们也很喜爱他(我在本市上的大学，其间他曾多次来我家做客)，俨然成了我家的半个儿子。所以，我在心里头很佩服他，也很依赖他。

二

　　我俩的关系很快就超越了男生间友谊的边界。开学不到一个月，我俩就同床共枕了。当时是我发出的邀请，而他连想都没想便爽快地接受了。晚上熄灯后在我的小床上，我俩咬着耳根说着悄悄话，说累了、困了就互相抱着昏昏沉沉地睡着了。大一时，我俩曾在一起睡过几次。看到我俩的亲密关系，同寝室的其他几位同学一度很羡慕，有一次寝室里的老二还把正在床上亲热的我俩叫做“小两口儿”。听到这一称呼，我俩都不反感，只是相视会心地一笑。后几次共寝，小面包儿变得越来越不老实，边坏笑着边用手在我身上乱摸一通，甚至摸抓我的小DD，被他撩拨着，我那不争气的小DD每次都很快就变硬了(他为此经常笑话我)。我也不甘示弱，学他的样子去摸他的身体(我特别喜欢抚摸他那满是硬硬短胡茬的下巴)，摸抓他的小DD。但令我遗憾的是，每一次抓摸他的小DD，他那个玩意儿却一点儿也不硬！加之他跟我说过他早在高中时就有女朋友了(这在我们那个年月绝对算是早恋的了)，当时他的女友正在他家乡的一所大学念书，而且他对我班的班花也思慕已久甚至垂涎三尺了，这一切的一切让我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在心里反复问自己：他爱我吗？他是真心实意地爱我还是三心二意甚至虚情假意地爱我？他爱我的程度与我爱他的程度是相当、不及还是过之？我是不是仅仅是他女友、班花及其他女生的替代品或者说仅仅是他发泄性◇欲的对象呢？对于最后一个问题，有一件事似乎帮我能做出准确的回答，这就是大一下学期期末考试前，学得十分疲劳且有些感冒的他在大白天就当着寝室同学的面儿饿虎扑食般把我扑倒在床，死死地把我压在其身下，边在我的身上乱抓乱摸边说：“条儿，好好满足满足我吧！”

　　虽然心里不断地问，也不断地想，但是我还是不可救药地深深爱上了他，深深地爱上了他的一切——爱他虽不高但结实的身体，爱他的坏笑，爱他对我说的诸如“想你想断肠”之类的绵绵情话和自编的荤话，爱他在床上抽烟并往我脸上喷烟吐雾的坏样，爱他深情地对着我边弹吉他边唱歌时的神态；爱饭桌上的他，爱运动场上的他，爱在我身边酣睡的他；爱他的一颦，爱他的一笑；爱他的一举手，爱他的一投足；爱他的优点，也爱他的缺点……总而言之，从头到脚，从内到外，我爱他的一切一切。他是我的太阳，而我是他的一颗行星，我身不由己地整日围着他旋转。在他面前，一向寡言少语的我变得喋喋不休起来，就像一个幼稚的小孩一样；在他的前，一向内向闭锁的我变得活泼好动起来，就像一头快乐的小鹿一样；在他面前，一向稳重矜持的我变得娇嗔发嗲起来，就像一位热恋中的少女一样。但是，从那时直到现在，对他我却始终没有勇气说出那三个字——“我爱你”！

　　我虽然在心中不断地问自己他到底爱不爱我，但我感觉他是挺爱我的。大一时的几件事至今让我难忘，让我感动——是他请假回家一早返校后高兴地坐在我的床边边用冰冷的大手抚摸我的脸颊边和我亲热交谈的，是他陪着右手中指被划伤的我上医院包扎的，是他在周一中午因未见我返校而赶往我家探望患病的我的，是他在校园中和我牵手漫步的，是他和我一起走完美丽的滨海路共赏滨城春景的，是他和我在雨后泥泞的操场上一起踢球的，是他和我在海中嬉水打闹的，是他邀请我假期去他家玩的，是他假后背着吉他先到我家然后和我一起返校的，是他陪我度过难忘的大学时光的……他若不爱我，他会这样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