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阿橘放下了手里的铅笔,他好久没有眼光是如此的有神了。
他正望着窗外,虽已是夏末,窗外的绿蝉幽幽的鸣响,倒是有一些依恋的动静在这里面。
“蝉哭走了绿颜色的叶子,风吹去了绿颜色的蝉鸣。”我也如同他一样的静止观望,心气平静的说到。
“老师,你是在教我们作诗吗,只是,作文相比之下,它是不是更会有趣些。”前排的同学讲到。
“诗可以代表思念。”我回到。
“诗歌也可以替代作文,我想诗歌只能是抒发一下个人的情感或者是悲伤罢了,谁会像这种白痴一样只会呆呆的而已,我们是品行良好的学生哎,怎么能抑郁寡欢呢,我们又不是李白杜甫。”他望了望专心的阿橘,冷冷的笑了笑说到,“是不是,大傻瓜?”
阿橘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他的眼睛变得不再那么的清澈透亮,看上去像是受到了惊吓,他拿起了桌子上的铅笔盒,又看了看盯着他的同学,狠狠的砸了过去。
2
“我说张同学,你还真是笨哎,七年级的小朋友在教室里打架,你是看热闹的好。”我一旁的年级主任掐着腰,甩着一口上海男人专属的普通话说到,“张同学,还年轻的呀,以后要多加学习的啦。”
“学习挨揍?老师要顾及家长的面子挺身而出?我可不想这么早就被打到秃头。”我一边帮阿橘擦着药水,一边碰开了挡在我面前摸着脑袋顶的年级主任。
“哎,我说你这个张老师,你这什么态度,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啊,底下老师多的去的了好。”他指着我的手说到。
“不然,你帮他处理,我刚才只不过是个学生,这是你说的,好。”
他看了看目光呆滞的阿橘撅起嘴说到:“早知道就不应该让他来,上什么学,会扒开裤子尿尿吗。”
阿橘没看眼前丑陋的上海男人,有些话他是不会听见的,他只能想着跟前的事物。
“娘的蛋,阿橘莫怕,他是个婆娘。”我笑着对他说到,只见他看着桌子上的绿茶,眼神依旧是少有的精神气。
“阿橘,要喝,我给你破开。”
“绿的,是不是蝉喝的?”他问到我,一手撕开了伤口上的创口贴,“血也是绿的?”
“啊?”
阿橘夺过了我手中的绿茶,像是一头饿狼一样喝了起来,周围的同事对我笑了笑,有的还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真不好意思,真不好意思,阿橘,你就不能让我省心啊,说话呀你。”外像精干的女人急匆匆的就进了办公室,他甚至都不用一些必要的摸索,声音很不符合她的年龄。
“对不起啊,张老师,对不起啊,又给你,找事生了,真是的。”一脸尴尬的她甜甜微笑着,手心紧握着皮包的袋子,脸颊泛红了一片。
“妈妈肯定是打扮了好久,妈妈没有这么温柔,虚伪的女人。”阿橘看着女人那双白的发光的皮鞋说到。
“你这小子,不说话能憋死啊。”女人直接把手里的包包甩到了阿橘的背上,阿橘只是抱着我的身子,没有一丁点的反抗。
3
阿橘是比别人要糊涂傻一些,但他至少是可爱无比的,正如他妈妈说的,他的眼睛里藏着一头小鹿,是每个女人心里的那一头小鹿,幽遂又那么神奇。
“不知道,为什么,阿橘现在开心了不少,而且,他在家里,还管你叫爸爸。”阿橘的妈妈停下了脚步,我尴尬的低了低头,她接着说到,“我的老公真是这么年轻帅气就好了,哈哈。”
我也跟着笑了起来,她一直都是这么幽默风趣。
“他爸爸跟着狐狸精走后,他什么都没给我留下,只有一个傻儿子,生活是很辛苦,他又快是成年的人了,多亏张老师的照顾。”她这个样子是我从没见过的,一想她的遭遇,我却有一股未必要曾相识的感觉。
“过不了几天就是中秋节了,我想回一趟娘家,她姥姥从小就不爱他,我害怕……”女人看着身前踢着石子的男孩说到。
“奥,我也回家,不如带他回乡下看看吧,反正一个人还蛮无聊的。”我说。
“他不会给你添什么麻烦吧?”阿橘的妈妈再次停下说到。
“没的麻烦,这么帅的儿子,我要让我妈看看的。”我笑着说到。
“反正也麻烦过你几次了,这个是阿橘的生活费,不够给我打电话,他,他要是不老实闯什么祸,你就揍他的。”女人急忙把钱往我衣兜里塞了进去,像是不让我回绝,又像是太少不想让我看到的样子。
4
回家的路总是弯弯的,连风景也是,大片大片的绿林和农田满载于山间,盘旋着直上青云薄雾,我是习惯了这里的树木的,他们固步自封百余年,为的只是守护山的绿衣,哪怕是有了冬季的时候,青柏照样是绿油油的紧挨着,生怕半点差错。
22年前,我也是紧紧的贴着妈妈的肚子,来到这里。
那一年也是这样绿油油青柏的,母亲摘下了绿色的围巾,换上了红色的,满面春风的做上了那个男人的自行车。
母亲的到来,村子里比过年好要热闹,似乎是那个人捡了个大便宜,光溜溜的汉子背上了一个像是城里来的媳妇儿,满脸的油光更加显得耀眼,他自诩是请了观音娘娘一顿好的,才得来的我母亲,殊不知那娘娘是送子的菩萨,此后我母亲常给我提起,一说便得笑上好几分钟,看来,那个男人并不那么激灵。
当然,那个男人,肯定不是我爹。
没过多久他在一次开山死时被飞起的石头砸住了脑袋死了,再没过多久便有了我,流言蜚语从我记事起就没有少过,我是被他们叫作是没有爹的野种。
阿橘看着车窗外的羊群,眼睛里闪着我幼年时曾有的光芒,他把手指按在玻璃上,正好远行的汽车也停了下来,车厢里一阵喧闹。
“阿橘没有见过羊?”他没理睬我,我又问到,“等到家里,很多的,这东西,尤其是它们的大便,当年爸爸说那是神仙的丹药。”
“你有爸爸?”阿橘看着我问到。
“当然,只不过他,他已经不在了。”我说,“他很年轻,一直都是。”
那年,我九岁,那天,我清楚的记得是个下雨了的日子。
5
母亲每天总是起的很早,她要照顾家里的一切活口,只是那一天,羊叫的很凄惨,母亲没有像往常一样的喂食,我在门缝里亲眼看见她穿着一身绿颜色的花色裙,嘴上还有淡淡的红色,她跪倒在地上,摸着自己的脸,慢慢的哭了起来,似乎是雨水的作用,母亲哭的很细腻,细腻到有一半像是在笑,她抚摸着自己的手突然停了下来,嘴角挂上了淡淡的微笑,她的身体蠕动了起来,那像是在跳舞,但手却移到了裙子下面,她看上去很兴奋,她的嘴一直都是张开着的,那感觉不像是我母亲,一点也不想是会教我念书的人。
我轻轻的推开了房门,两眼铮铮的望着她,她看了看我,从来没有这么温柔的说到:“你是傻了,盯着我干嘛。”他又看了看我说,“脚也不穿鞋,还要给你做饭。”
“妈妈不是天天做吗?”我说。
“是啊,天天做,天天做。”她念叨着。
“我不吃了,快迟到了,我要走了。”我穿上了拖鞋,挎上用花布做的书包,那是个大红大红色的书包。
“不吃就不吃嘛,下着雨,要小心。”妈妈起身把墙角的雨衣披到了我的身上,我能感觉到她的温度,比我要温暖。
下雨应该要走的更快些,但倘若是要走在他们前面,估计又得被欺负,通常是被石头砸,被他们骂杂种,或者是有个哥哥就不用怕了。
我常常幻想着有个哥哥的感觉,如往常一样,被幻想的对象就是那个比我要高的人,他后来还真成了我的哥哥。
我站在他们家的门口,望着那张牌子上的名字:“绿树代销部”。
“喂,要买东西?”从屋内走过来的是绿树的爸爸,他和绿树都是一样的高个子,瘦瘦的身体犹如风中的竹竿。
“绿树在?”我问到。
“进来。”他笑着说,“是不是要帮你妈还钱才来的?”他搂着我的肩膀帮我脱下了雨衣。
“绿树他上学走了?”我望了望屋内,饭桌上有两副的碗筷。
“我说你这孩子,今天是星期几啊?绿树去取药去了。”他摸着我的头发慢慢的说到。
“那我先走了。”我挣开了他,拿起了雨衣。
“没吃早饭吗,吃了也没事,过来。”他指了指饭桌旁的凳子,我刚才看见了饭桌上的包子,便好不客气的走了过去坐了下来。
绿树的爸爸只是看着我吃,嘴角微微上扬,说到:“做我的儿子怎么样?”
我看了看他,没有回答。
“绿树有个弟弟会很高兴的。”他身体靠近了我说,“天天有包子吃。”
他就在我脸前,两手抱着我的腰丝丝的笑着,他口里的气体很快传到了我耳旁,他抱起了我,我只是奇怪的看着他,直到被他丢在床上。
“和你妈一样,不,比你妈好看多了。”他急忙急忙的脱下了长裤,和上衣,这个样子很像是电视里演的那样,我知道他肯定是个变态,但今天我才发现,有时候,我也像是。
我拿着一大袋的零食一瘸一拐的走回了家里,边走还边擦着头发上的雨水,雨变得越来越小,似乎是要停下来。
“你怎么回来了,是不是又给人揍了。”母亲放下手中的瓜瓢说,“怎么还带了这么多吃的。”
我没回答,只是瘸着进了屋里。
“我问你话呢,哪来的那么多吃的。”母亲夺去了我手上的零食,看了看包装问到。
“绿树他爸给的,他说我要做他儿子,绿树要当我哥。”我抢了过来说到。
“真的?”母亲捧着我的脸问到,“真的,真的。”
她摇晃着我的身子,喜出望外的。
“太好了儿子。”母亲从来都没亲过我这么很,就连耳朵都被亲了,像绿树的爸爸一样。
6
母亲没过几天便去了绿树的家里,他们家只有绿树和他妈两个人,母亲说是看望绿树生病的妈妈,却打扮的花枝招展的。
绿树的妈妈得到是肺癌,已经在家躺了半个多月了,她脸色苍白,无力中听见了狗叫声不忘睁开眼瞧一会儿。
“妹妹,能听见我说话?”母亲抓着绿树妈妈的手哭着问到。
“都说你是咱村最漂亮的,这么多年了,你一点也没变。”他无力气的笑着说到。
“妹妹说这干嘛,要好好的,绿树还得需要你。”母亲擦拭着眼睛说。
“别给我装什么糊涂,你要当他的后妈,我可不放心。”绿树的妈妈捋着母亲的头发说到。
“你说的是什么啊,绿树在这你也说这鬼话。”母亲回头看了一眼绿树,撅着嘴回到。
“我不满你,我日子不长了,青峰和绿树从小就和亲兄弟一样,你就待他们是就行,这么多年,一个人不比我要难受。”绿树妈妈又闭上了眼睛,心平气和的说到。
不知是不是绿树的妈妈觉着在天上孤独,我后来的爸爸也在我高二那年得了肺癌撒手人寰,说起来,他一点都不像我爸。
7
车子到站已是日落时分,红成一片的山林把光泄在了回家的那条山路上,满林的蝉声让阿橘紧紧捂着耳朵,他在我前面蹦跑着,像是要冲破这嘶吼的鸣响,我观察着这里的一切,不仅是闻着,想着,还有时刻在回味着。
我们没走多远便有人来接应了我们,接我们的人是个女孩,我从没见过她,她只是说她是绿树的同学,思想片刻,我才开始适应了起来,她应该是我未来的嫂子。
我们一路上谈论了很多关于绿树的事,看着她开心的样子,我不由想起那时我们一起骑车去县城上学的时光,他驮着我,我抱着他的腰,闻着他衣服上的味道,总可以让我闭着眼不知不觉的到达学校,至今那种味道我还能够记得,是有一些汗水味道的肥皂的清香味,和旁边嫂子的味道极其像似。
8
“哎呦,青峰瘦的很,旁边是你的学生,这么酷。”母亲笑着拉着阿橘的手说到。
阿橘一手扯开了母亲的手,望着竹林笑着说到:“爸爸。”
“你哪来的这么大的儿子,是不是和他妈妈?电话上可不是这样讲的。”母亲拉着我的肩膀说到。
“怎么可能,要找女朋友是要找大嫂这样的。”我笑着看着害羞的嫂子说。
“那要加油的,哥哥很快结婚了。”母亲拉着嫂子的手很满意的笑了笑。
和哥哥开始的季节也是如此,房外的竹林绿葱葱的,蝉鸣四起,那时我们会偷偷的拿着爸爸的烧酒在林子里像大人一样品尝,有时还会吸烟,一根冰棍两个人吃,他总是跟我讲笑话听,像爸爸一样把嘴巴放在我的耳边吹风,或者是在林子里互相打手枪,我曾主动的吻过他,他不说话,只是笑着,而且还是坏坏的,他的眼睛很会讲话,我只看他的眼神便知晓他要我干什么,这样的关系我们很好的维护到了16岁,在爸爸死的前一年,一切都改变了。
是在我生日那天,爸爸像往常一样侵犯了我,只不过是在我的生日那天,哥哥买回了蛋糕拿回了店里,似乎是母亲告诉他我在这的,他看见了我身上的爸爸,同时看见了我的手搂着爸爸的脖子。
9
“哥哥很勤快的,从小就是积极分子,好不容易来的一回,还在干活。”母亲帮着阿橘递过绿豆饼呆呆看着阿橘说,“哎呦,这么漂亮的孩子,绿豆是不是很好吃?”
阿橘还说没有理睬母亲,母亲望着我诡异的笑着说:“爸爸当的不错吗,这么大的儿子。”
“只是七年级的小同学,他妈妈一个人带着他的,很不容易,所以就只是照顾一下。”我忙着解释到。
“奥,照顾是应该的。”母亲笑着望着未来的嫂嫂说到。
“我去叫哥哥吃饭吧,我这就去。”我起身尴尬的差点没摔在地上。
10
林地里的竹房子是哥哥在家帮爸爸做竹编时建的,风和青叶一起陪着我们走过了最快乐的时节,记得和他的第一次也是在这里度过的。
那天,也是我的生日,和那一天的遭遇是同一天。
哥哥丢下蛋糕跑到这里哭了起来,我没敢问他,只是捡着地上的叶子玩,最后还是我开口先说的话,我只是说爸爸喝醉了。
哥哥回头望了我一眼,不屑的笑到:“是不是□股眼里有虫子,爸爸帮你揪出来。”
“怎么?”我奇怪的问到。
“爸爸只是帮我弄死黄虫时才会动我的□股,你这个杂种,他用的什么方法对你?”哥哥揪着我的衣服领子喊到。
“脱掉裤子,扒掉我的内裤,用嘴堵住我的舌头,舔我的□门,然后干掉我这个杂种!”我瞪着他的眼睛歇斯底里地喊到,惊奇了飞鸟的翅膀。
他和他的父亲一样,就连呻◇吟也一样,有时我分不清他们两个。
竹编是妈妈供读学生的技巧,哥哥也会,尽管是城市里的白色衬衫,带着大大眼镜的他我似乎是有些生疏,不过那会使他更加细腻,成熟,魅力,我心里打着转,看着眼前的男人。
“后面的小屁孩是谁?”绿树问到。
“我学生阿橘,智力上有些问题。”我看了看正在望着天空的阿橘到。
“小孩子。”
“是小孩子,才15岁。”
“我说你。”他点了一支烟说。
“恭喜你,新郎。”虽然有些悲凉,但这是规律。
“让我想想,一年没见了吧。”
“不,一年零五个月。”我说。
他吐了口烟,重新开始了手中的活。
“你不吃饭了?”
“她在,我不想我们一起。”他说,“脱掉裤子,扒掉我的内裤,用嘴堵住我的舌头,舔我的□门,然后干掉我这个杂种!”
我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把他压在了身下,细心的亲吻着,假如都不成立,我想我也要这么做。
阿橘走了过来望了望我和他,接着又走了过去看起了天空。
“阿橘,你老师呢。”母亲的声音,我隐隐约约听到,“你爸爸呢?”
“睡觉。”他指着屋子说,“我也和老师睡过。”
母亲看到了一切,我只是在和他穿着衣服,她应该出去时摔倒了,声音很大,而且还摔破了脸。
第二天我便想回城了,而且没有告诉母亲和哥哥,只是嫂嫂一个人送的我,她身上果真不是哥哥的味道,昨天我是有仔细闻过了他的味道,一点也不像。
阿橘吃着手里的绿豆饼,呆呆的看着天空,也没有再害怕蝉叫声。
“为什么她会给你这么多的绿沙饼?”我问阿橘,“爸爸在问你。”
“奶奶说了,我是他的孙子,应该给这么多。”阿橘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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